1)冰火迥异
兽爷成了“公号之王”,这事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。
《役苗之王》之前,我看过他几篇文章。役苗这篇,其实操作并不出格,也没什么新料,就是正常写法。只是如往常一般,扒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文章之所以火爆到如此程度,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事情本身强烈的话题性,多个因素复合在一起,每一个不新奇但都极其现实。
群众都爱吃瓜看戏,却不料一回头,发现自己才是戏中人。很少有人有这个心理建设,所以基本都要抓狂。
但比起群众,现在最慌张的,应该还是兽爷自己。
本来就是认识内线人士多点,靠着码两个字,混口饭吃。
虽然精于擦枪走火,草蛇灰线,但若论起有什么出格的举动,臣妾也是真的不敢啊。
如今这样一闹,这小本买卖,必定是挂了号了。
以后万一前脚刚推送出去,后脚一群监管小哥突然出现在楼下skrskr,那可如何是好。宝宝心里苦得要命,你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!
(所以等看到他下一篇推送,就可以知道兽爷是否变质了~)
而对比鲜明的是,一边是兽爷在烤架上滋滋冒油,另一边,传统的“调查记者”,却如堕冰窟,到处遇冷。
王克勤的《山西役苗乱象调查》被翻出来,火了一阵,但随即就被打脸有事实性错误。
更明显的是今天公布再审审查结果的汤兰兰案。
年初澎湃新京报报道了一波,写法是“14岁少女将全家人送进监狱”,然后要大张旗鼓“寻找汤兰兰”,结果被群众骂了个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,“无良记者,罪犯帮凶”。
那几位主笔,连记者证都被挂到网上,丢人丢到了全国人民的朋友圈。
调查记者的寒冬,与微信公众号的火热,完全就是一首冰与火之歌。
2)虚假魂器
传统媒体的跌落神坛,其实一点也不稀奇。
按戴老板的说法,纸媒的凋零是因为新媒体与社交网络的崛起。但是这并不能解释记者数量与收入本身都日益下降的现实。
倘若只是渠道的转换,深度调查与新闻报道,理应在互联网上得以重生,有同样大的影响力。但事实是,新京报的剥洋葱,腾讯的谷雨实验室,一样最多刷刷10w+而已,待遇比起2001年记者的月薪过万,肯定也是大大不如了。
读者不再买记者的账,这件事情在汤兰兰案上,表现得格外明显。
澎湃记者的说法与“寻找汤兰兰”的号召,完全没有如往常一般,成功调动起群众的情绪。
群众反而通过自己的头脑,去分析报道中种种疑点,然后“无良记者,操纵舆论”,矛头掉转过来,对准了把他们叫过来看这篇新闻的人。
因为群众突然发现,记者写东西也是有套路的。
比如“14岁少女将全家送入监狱”,与“母亲强迫少女向继父卖淫七年”,同样一件事情,不同的遣词造句,却能得出完全不同的观感。而这个恰恰就是记者写作的基本功。
《儒林外史》里讲,“八股文章若做得好,随你做甚么东西,要诗就诗,要赋就赋,都是一鞭一条痕,一掴一掌血。”
当记者的也一样,随你作什么东西,要黑就黑,要白就白,黑便黑得彻底,白就白得刺眼,一鞭一条痕,一掴一掌血,方为一流笔杆。所以眼前的黑不是黑,眼前的白,都是记者写出来的白。
至于观点上,白左么一定是道德高尚的,女拳么一定是锄强扶弱的,而我记者么,当然一定是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”,良心大大地有的。
于是这些自我标榜着“良心”的记者,为了实现他们认为的正义,将自己早已预设好的立场、观点,巧妙地埋入字里行间,对你的思绪进行引导。
整篇报道便以事实为舟楫,情感为锁链,像是哈利波特与邓布利多在黑湖上乘坐的小船,载着读者来到绿幽幽的湖心,为了获取真相的魂器,喝下立场的毒药。
结果喝了半天药水,回来才发现,拿到的挂坠盒竟然是假的。
哈利当场就“哇地一声哭出来”,泪水把假魂器里的纸条都打湿了。
3)反噬己身
信息不够发达的时候,拿到的魂器是真是假,普通人是很难验证的。
不同于大多数人的观感,其实新闻报道,很可能是完全“不靠谱”的!
它写出来的目的,不是澄清事实,还原真相。而是“骂街和挑事”,是为了打击对方阵营,而丢过去的一块沉甸甸,红通通,硬邦邦的砖头。
因为报道是人写的,不是完全纯粹的第一手事实,像是你在微博上直观看到的那种视频,而是经过筛选与重组的加工产物。
这种加工包括对结果的解释,现象的描述与取舍,甚至当事人原话可以巧妙地“多一句”“少一句”。这些都算客气的了,还不包括传说中的Fake News。
而记者在组织报道的过程中,几乎拥有决定性的权力。
所以,记者出于某种动机,或甚至单纯就是因为傻,而在报道中夹带了个人观点,或是叙事上动手脚混淆视听,乃至在事实本身上造假,都是完全可能的。
如王克勤那篇“山西役苗乱象”,先写接种患儿死亡,又写高温役苗事件,客观上就是给人暗示,役苗管理混乱,造成接种事故。
但最后很多人质疑他结论有问题,接种高温役苗并不会导致患病时,他张嘴就说:“我没说这些孩子病残与役苗有关。”
稍微有点经验的记者,都惯爱用这种“围棋式写法”,留一点空间落子,让读者自己产生联想,却不露一点字里行间的把柄。
在从前,这个写法非常好用。但现在人手一台智能机,微信微博总能看看,不同的事实很容易就可以传播开来。记者想掺沙子没关系,他们在读者脑袋里塞进去的隐晦认知,直接会被真正的事实啪啪打脸。
而打脸的次数一多,就有更多的人知道,媒体原来并不是正义使者,他们的话同样不可尽信,每个人说话其实都有他的目的。
所以记者苦心营造的道德高地,现在风化得越来越厉害。
动不动就自诩“舆论监督”“责任使命”“还原真相”,可是真的有没有这些资格,凭什么要你们说了算。
你们觉得汤兰兰有罪,就红口白牙地说人家“制造冤案”,还觉得自己伸张正义。等到虚假报道彻底被揭破,就厚着脸皮继续说“媒体追问真相依旧值得尊重”。
所以在媒体界,很长一段时间里,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状态:记者们左手拿着当年上万的稿费,右手忙着抹脸“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”,而这夸奖正义的话语,又是从他们自己口中讲出来的。
做报道+跟踪报道+夸自己,产销售后一条龙服务,最关键的是,在那个“金子一样的年代”里,读者曾经还真的真心实意买过他们的账。
这也太霸道了,难道面子里子,还都叫你们占去不成。读者不过缺乏写作训练,看不出行文的门道,可是人家智商又不比你低。
欺人太甚,必遭反噬。你骗人时有多爽,在微博和朋友圈里知道了事实的读者,就有多愤怒。
4)立场先行
一旦媒体“立场先行”,那基本就谈不上什么客观性了。
比如章文案中,女生跟不熟的男性吃饭却喝醉了酒,又单独跟章文去茶室。比如雷闯案中,女孩见雷闯与自己开同一间房,不去另开房却去洗澡。
我也是女孩子,这实在都是槽多无口的做法。
正确的做法是,出门在外不喝酒,因为你不知道酒里会有什么,或根本就不去赴陌生男人的晚约。
见到两人开一间房,直接摔门走掉,实在还想继续共事,那么多花二百块钱另开一间房。
跟任何异性不要单独约在非公共场合或偏僻地带,打车要打正规车而不是乱七八糟打滴滴,晚归身后如果有男人,放慢一点脚步让他走到前面。
叫小哥来家里装宽带,修下水时,保持家中大门处于打开状态。
同样是被章文带到茶室,王嫣芸的做法就比较正常,她直接把桌子掀了,并将热水瓶砸向章文,这个否定的态度表达至少是明确的。
比起王嫣芸,我不知道在不熟的男人面前迅速将自己灌醉,或者同开一间房还去洗澡的行为,是否就已经算是足够明确的拒绝了。
更不要提,我听到的圈内人的说法,其实是两人说好,章文帮女方搭桥,然而事后未能兑现承诺,导致女方翻脸。
而这些做法呢,只要媒体记者自己相信了“不同意就是性侵”的说法,就可以在报道里把女方写得楚楚可怜,把错误全部归因于男方。
不明就里的群众只看到一堆“性侵害”“南拳社会”就瞬间爆炸,到处去声援“勇敢的姑娘”,并觉得一切质疑事件的人,都是南拳癌是帮凶,如果是像我这种身为女生而胆敢不支持的,那必然是奴性爆表无疑。
姑娘趁机高尚一波,“以我的经历,建立健全机制,帮助更多受侵害的女性”。
帮……难道大家都会像你一样做事吗。
媒体报道反正是不会强调女生喝醉酒或单独开房这种事情的,就算是说了,也要及时找补一句“就算是这样,只要不愿意,那么也算性侵”。
问题是如果你不愿意,就应该明确、坚定地表现出来。
不然谁知道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啊!
喝酒也还罢了,你房都开了还去洗澡,我还以为你是不好意思啊!!!
5)王冠交接
所以有这么一帮烂透腔的助攻,兽爷是想不火也不行了。
白左的毒性大体与白粉相似。西方人现在已经吸到半死不活,进入轰轰烈烈搞社会运动的呓语状态。
中国大部分人尚且健康,如今上瘾最重的群体,主要就是这起子媒体从业人员。
一旦沾上白左,便开始用白左思维来考虑问题,且凡事以此为价值导向,所有的事情要用白左理论来解读,也不管事实到底是否如此,符不符合现实情况。
而且白左得还非常双标,像喝到烂醉被拖到茶室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烂事,可以扣上女拳的大帽子,真正幼年便受到性侵的苦主,好不容易隐姓埋名躲好了,却又要掘地三尺把她找出来,说她是诬告陷害。
一旦立场先行,新闻便失去它最基本的客观性(参阅#80),我连事件本身都无法得到一个正确的认识,那岂不是彻头彻尾成了记者手中的提线木偶。
这就像是米饭里杂了沙子,连最基本的饱腹的功能也丧失了。
所以兽爷只不过是把一个基本的事实讲清楚了,没有加入颠三倒四的白左毒药,他就突然之间成了“公号之王”。
天下苦秦久矣,这是全体读者联合起来,一起炒了自以为是的媒体人的鱿鱼。
而所有冠冕堂皇,厚着脸皮回忆昔日黄金年代的老媒体人,通通应该被钉到耻辱柱上。
因为他们昔年与今日所做之事,其实是同样的无耻。而本来可以延续下去的“无冕之王”的谎言,完全是被他们自己的虚伪,造作和愚蠢,揭破了皇帝的新衣。
(我是军师,大祭酒,2018年7月27日夜)